互聯網已死,去中心化永生
這幾年,互聯網日益成為政府與民眾爭奪的重要“戰場”。從北非阿拉伯國家到歐亞交界的敘利亞、土耳其,民眾借助互聯網對政府發起了前所未有的挑戰,當局則采用一系列封網斷網措施予以應對。
除了政治因素之外,很多偶然事故也會導致互聯網災難。2011年,一名格魯吉亞拾荒老婦在撿拾廢舊金屬時,誤剪短一個網絡電纜,導致格魯吉亞、亞美尼亞網絡被中斷長達28小時。一年之后,桑迪颶風席卷美國東海岸,一些位于低地的數據中心受到影響,導致多家網站無法運行。
在最新上映的《美國隊長2》中,神盾局秘密推動insight計劃——向太空發射三個太空航空母艦,這些太空航母通過數據收集和挖掘,實時監控全球2000萬潛在的“恐怖分子”,并隨時可以定點清除。劇情不得不讓我們想到去年曝光的NSA監聽事件,從這個角度來看,NSA的監聽僅僅是“insight”項目(如果存在類似項目的話)的初期——收集數據,而隨后的分析和挖掘數據則更可怕,到最后有沒有可能實現定點清除呢?
其實我們很清楚,技術遲早會讓這些變成現實。如果真是這樣,作為普通民眾的我們,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
去年斯諾登曝光NSA監控之后,美國科技專欄作家Clive Thompson報道了一群希臘人的反互聯網嘗試。Joseph Bonicioli是住在希臘雅典的年輕人,很多時候,他和我們一樣,通過互聯網獲取新聞資訊,但當和朋友們溝通的時候,他卻不是使用諸如Facebook、whatsapp,而是利用自己架設的“私人互聯網”——他和朋友在屋頂上搭建了一個無線網狀網(mesh)傳送數據,其連接速度甚至快于普通寬度,最高傳輸率可以達到每秒150 Mbs。
Mesh網絡即”無線網格網絡”,這是一種與傳統無線網絡完全不同的技術架構。傳統的無線接入技術中,主要采用點到點或者點到多點的拓撲結構。這種拓撲結構中一般都存在一個中心節點,例如手機通訊系統中的基站、無線局域網(WLAN)中的接入點(AP)等等。理論上說,當中心點遭到人為或自然破壞之后,接入這個網絡的設備都將無法正常聯網。而在Mesh中,任何無線設備節點都可以同時作為AP和路由器,網絡中的每個節點都可以發送和接收信號,每個節點都可以與一個或者多個對等節點進行直接通信。換句話說,這更像一個真正意義上沒有中心化的網絡。
這樣的點對點網絡不經過任何互聯網服務,但卻替代傳統的互聯網服務,比如Google、Facebook甚至YouTube、Dropbox等等。這也保證了數據和信息傳遞的安全性。在雅典,類似的網絡平臺已經聚集了1000名成員,覆蓋了雅典到周圍的島嶼。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社交樞紐,產生了博客、論壇等形式的產品。
希臘人并不是孤軍奮戰。據《紐約客》報道,上月在英國倫敦切爾西地區的一個大展廳內,有30人參與了一場行為藝術表演,主題為“當互聯網壞掉之后,人類如何交流?” 這項活動來源于兩個項目:Guardian Project(他們致力于開發免費的應用軟件和程序,以避開政府審查和監控)和Commotion(由New America Foundation’s Open Technology Institute領導的建設“新型”互聯網項目)。
他們提供的解決方案也是無線網格網絡——通過不斷擴展的網絡架構,確保任意的兩個設備保持無線互聯。活動發起者向大家呼吁,不要使用智能手機下載使用所謂的APP,而是利用藍牙、NFC這樣的硬件實現點對點的溝通。比如Kerplapp就是他們研發的APP,這個APP可以允許用戶使用NFC進行通信,但很遺憾的是,由于蘋果封閉的生態環境,還沒有面向ios用戶的點對點工具。
Open Technology Institute高級分析師Ryan Gerety說:現有的科技基礎設施都是普通民眾無法控制的。舉個例子來說,即使你在一個屋子里,如果你使用Facebook messager溝通,那么所有數據也還是通過Facebook的服務器進行傳輸,這無形中就為竊聽、監控提供了可能。而點對點的通訊工具,可以直接在兩人的設備之間建立專屬通道,從而保證信息的安全性。
接下來,他們會將這個“網絡”進行擴展。但如何讓更多的民眾了解并接受這個項目,進而學會使用點對點的工具,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另外,假如這個網絡被大規模使用,設備與信息的安全問題、訪問速度都會讓參與者感到擔心。
國外倘若如此,國內的情況更加糟糕。國內用戶安全意識還很薄弱,大多數人早已患上免費WiFi綜合癥,公開場合還無忌憚的使用免費WiFi,不懂得為自己的信息負責;缺乏必要的互聯網素養,不會或不愿使用VPN這樣的工具,任憑自己的數據被收集甚至監聽;第三,或許我們從來沒有想過,假如某一天,電話打不通、微信登陸不了時的情形,這看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早已在阿拉伯國家屢屢上演,當發生在你我身上的時候,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互聯網最初的架構的確是去中心化的典范,但如今,我們不得不悲哀的承認一個事實:政府一直是互聯網的實際操控者,無論西方民主當局還是獨裁政府,互聯網不過是他們一個控制政局新工具罷了。平時允許民眾談情說愛、娛(愚)樂身心,但終究會把斷網放在緊急預案里。因此,互聯網從精神層面上已經死亡,唯有去中心化的聲音還在cyberspace里回蕩,未來更多去中心化的工具將成為民眾手中的新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