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底該如何部署互聯網?
互聯網給人的感覺是無處不在,但是現在仍然還有大量的空域、陸域和海域在網絡信號覆蓋范圍之外。
現在距離全球第一款手機即摩托羅拉的DynaTAC 8000X“Brick”問世已經過去了30年的時間,但是仍有一半的地區無法與互聯網連接。對于某些地區來說,敷設互聯網的成本太高昂了;據Facebook上個月發表的白皮書稱,全球有五分之一的人口或14億人生活在連最基本的網絡基礎設施都不具備的地區。
初創公司Endaga協助印尼政府在該國東部偏遠地區的村莊建立了全球最小的電信網絡。該公司的科提斯海默爾(Kurtis Heimerl)稱,這些數據沒有包括那些擁有手機但要跑到很遠的地方才能打電話或收發短信的人。他說:“我們社區里的每一個人都有一部手機和一張SIM卡,但是他們不能使用網絡。”
海默爾估計,大概有20億人生活在手機信號覆蓋范圍之外的地區。他說:“而且這種情況不會象你想的那樣很快發生改變。”
現在的問題是要找到一種方法將那些人連接到網絡上,而且成本必須很低。
這就引發了另一個重要的難題,那就是海洋。
全球三分之二以上的面積是海洋,擴大海洋底部通信網絡的覆蓋范圍和連網速度也是進行天氣監測、污染控制、預測自然災害、監控油田氣田和保護港口等環境監控的必要條件之一。
想要繪制出海底地貌的海洋學家、水下生物學家、深海考古學家、探測自然資源的地質學家甚至是那些搜尋失事的艦船和飛機的人也都能夠從中受益。加拿大礦業公司Nautilus Minerals上周宣布,它已經與巴布亞新幾內亞政府簽訂了一份協議,獲準開始全球第一個海底金屬礦采掘項目,它將在俾斯麥海水下1500米的地方采掘銅礦、金礦和銀礦。
由于需要探測石油、天然氣和礦產資源,中國最近與幾個大國一起展開了深海探測研究。今年,中國計劃向海底發出一個能夠乘載6名工作人員的“工作站”,未來有可能成為研究員們棲身的深海“太空站”。
新加坡初創公司Subnero的杰伊納加拉簡(Jay Nagarajan)稱:“我們在海底通信的能力還很有限,這是一個藍海領域(沒有競爭的領域)。”
回到陸地上,包括擁有大量高智商人才的高等院校和互聯網巨頭在內的很多大公司都在積極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例如,谷歌(微博)正在收購無人飛機廠商泰坦航空(Titan Aerospace),而Facebook則收購了英國無人飛機廠商Ascenta。公司首席執行官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稱,Facebook正在研究無人飛機和衛星,最終目的是讓現在還無法使用互聯網的全球三分之二人口都能使用互聯網。
作為其Project Loon項目的一部分,谷歌去年向新西蘭上空20千米的氣流層發射了一個氣球,為相當于紐約市兩倍面積的地區提供無線3G服務。
新加坡的另一家初創公司Kacific的首席執行官克里斯蒂安帕托勞克斯(Christian Patuouraux)稱,但是這些技術都還處于試驗階段,距離商用至少還有十年的時間。Kacific研究的解決方案是利用衛星網絡為居住在“藍色大陸”(從印尼東部至太平洋諸島)的4000萬人提供廉價互聯網服務。
帕托勞克斯稱,有很多技術將非常流行,比如光纜、3G、LTE移動技術和各種衛星技術。Kacific使用的是HTS Ku波段衛星網絡,預計在2016年底前發布。他說:“現在沒有一種技術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
衛星技術將再度成為市場的熱門技術,在海底光纜的速度進一步提升和成本進一步降低之前,衛星技術仍將是最主要的連網解決方案。除了瞄準著偏遠地區的Kacific、O3b和其他公司之外,衛星互聯網在某些發達市場也取得了成功。去年,美國聯邦通信委員會對寬帶速度進行了研究,得分最高的是ViaSat。
現在,人們越來越希望能在乘坐飛機時上網,美國大約40%的航空公司已經提供了機上WiFi服務。市場研究公司IHS稱,在全球范圍內,已經提供無線網絡服務或手機服務或同時提供這兩種服務的商用飛機數量將在未來的十年內增加兩倍。
人口高度密集的新加坡正在測試所謂的“空白領域”,即利用以前為電視信號預留的無線電頻譜中的部分頻段。今年,新加坡已經開始悄悄地提供它所說的“超級WiFi”服務,這種服務的信號發射距離超過5千米,可以覆蓋到廣大的海灘地區和旅游景點。
這不僅僅是第一世界的解決方案。Endaga的海默爾正在同公司聯合創始人薩迪哈桑(Shaddi Hasan)合作,利用部分GSM頻段在巴布亞山區建設村莊級電信網絡。
那意味著普通GSM手機不用改裝或增加其他硬件就能連網了。用戶們可以給相同網絡上的其他人打電話和發短信。
海默爾稱,這樣的小村落必須使用這種解決方案,因為大的電信公司對它們都不感興趣。海默爾稱:“問題是這些村落的規模都很小,即使硬件價格下降,運營商們仍然寧愿在城市里安裝4G網絡也不愿意為這些村落安裝網絡設備。”
電信公司們提出的“自由自在”概念并不只是一場白日夢。
澳大利亞南部的弗林德斯大學(Flinders University)的鄉村、偏遠和人道主義電信項目研究員保羅加德納史蒂芬(Paul Gardner-Stephen)稱,其中一種解決方案是網狀網(mesh network),那些設備本身就是連接用戶的網絡節點。
加德納史蒂芬已經開發出一種名為Serval的網狀網技術,尼日利亞的激進分子在反對拆除貧民窟的運動中就曾使用過那種網狀網技術。新西蘭的紅十字會也在測試Serval技術。
網狀網并不一定就是規模小,只在鄉村和貧窮地區使用,雅典、柏林和越南也使用了網狀網技術。谷歌董事長施密特(Eric Schmidt)將它們稱作“最基本的、部署成本最低廉的數字通信形式”。
史蒂芬稱,即便沒有氣球和谷歌的評價,網狀網也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如果手機廠商們放開對芯片的控制,允許其他廠商對芯片進行改裝,無線電信號就可以運距離傳輸,傳輸距離有可能超過1千米。
他說,網狀網不可能是即時通訊。只要我們知道我們的數據將在某個時刻到來,我們的設備就有可能成為數據載體,代表整個村落去儲存信息。
網狀網跟我們目前所用的網絡是不同的,現在網絡上的信息都是瞬間傳輸的,網狀網更象是一種數字郵局服務,但是對于某些人來說,這已經非常好了。
史蒂芬說:“以后的互聯網會跟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互聯網一樣嗎?答案是否定的。”
隨著互聯網發生變化,它的邊界也將發生變化。
思科估計,到2018年的時候,設備與設備之間的互連數量將達到20億個。隨著越來越多的設備與其他設備互連,人們越來越有興趣將那些很難連網的設備包括水下設備以及衛星、氣球和基站都無法覆蓋的設備連接到互聯網。
使用類似于地下無線的方式去實現水下通信是不可能的,因為光在水中的傳輸性能很糟糕。雖然相關的技術已經在近年取得了顯著進展,但是水下調制解調器仍需使用聲學技術,這極大地限制了它的速度。
納加拉簡稱,水下網速受限的部分原因是現在該領域還沒有一種統一的標準,就象互聯網發展初期的情況一樣。他說,Subnero研制的水下調制解調器就象個小型魚雷,它可以兼容各種不同的標準,并且允許用戶對它們進行配置。
新加坡國立大學的學者曼達爾齊崔(Mandar Chitre)稱,這是一項重要的技術進步。他說,現在最新型的調制解調器也無法在新加坡近海的水下正常工作。
真正的罪魁禍首已經被找出來了,那就是所謂的槍蝦,它的大鉗子會在獵食時產生一個大氣泡,從而發出噪聲干擾水下調制解調器發出的音波脈沖信號。他的技術現在已經授權給了Subnero。
他說,在加快傳輸速度和過濾噪聲方面還存在一些問題。但是全球各國已經認可了這樣一個觀點,即了解海洋意味著部署永久感應器和調制解調器,將它們的數據發到岸上。
部署海底光纜的成本太高了。他說:“唯一的解決方案是你必須先開發出相應的通信技術。你不可能在整個海洋里部署有線網絡,它必須是無線的。”(林靖東 編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