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道，本月早些時候，全球知名的神經學家齊聚西雅圖，參加“眼球追蹤研究及應用研討會”。此次活動贊助商包括谷歌和Meta旗下的Reality Labs。

詩人們說，眼睛是靈魂的窗口，但神經學家則不是那么浪漫。他們發現，眼球運動可以揭示人們的思維過程。因此，那些曾經利用心理學研究來設計互聯網產品，吸引用戶注意力的公司，現在正在探索如何圍繞神經科學去發展新的業務：元宇宙。

關于從人們今天所知的互聯網到元宇宙的發展，對用戶而言這是個從觀察到參與的過程。在2D的互聯網體驗中，用戶觀察屏幕上的內容。3D的元宇宙則利用光學設備將用戶與算法連接在一起，將用戶置身于虛擬世界中。Meta相信，這就是未來，因此甚至將公司從原來的Facebook直接更名為Meta Platforms，并于去年宣布投資100億美元，開發與元宇宙相關的產品和服務。

與此同時，人們也可以將元宇宙視為一個完整的監控世界。Meta已經獲得專利技術，可以在進入元宇宙使用的光學設備中集成眼球追蹤和面部表情追蹤等功能。這樣的追蹤能力意味著，元宇宙設備可能要比測謊儀更了解用戶的真實意圖。

簡而言之，從元宇宙用戶那里收集的生物識別數據將使目前互聯網上的用戶隱私保護看起來就像兒童游戲。通過生物識別數據去了解用戶的情緒，帶來的能力要遠遠超過統計用戶的點擊和鍵盤輸入。除了隱私方面的影響之外，另一個問題在于，通過掌握數據而主導社交媒體市場的公司是否會再次成為生物識別數據的掌控者，并利用這些數據能力來打壓元宇宙市場的新進入者。

所有這些新情況都會帶來新問題，即元宇宙公司的行為標準應該是什么樣，歐美等國家的政府是否準備好，以及是否有足夠的能力去應對這些問題。人們必須開始思考，人們期望中的未來數字世界是什么樣。但首先，人們必須確定，目前的做法有哪些可取之處，哪些做法需要糾正。

歐盟大力宣傳的數字市場法案（DMA）和數字服務法案（DSA）試圖為當前互聯網公司的行為設定預期。這些法案已經通過，但監管基礎設施尚未到位。這樣的基礎設施要求歐盟委員會從技術官僚機構演變成為一個監管機構。

無論最終建立什么樣的組織架構，監管都需要靈活性，不僅要能解決人們今天遇到的問題，還要解決元宇宙等新生事物帶來的問題。政策的制定者有機會將元宇宙作為數字時代發展的轉折點。人們喜歡什么樣的互聯網平臺，并希望其繼續發展？人們不喜歡并且想要做出改革的事物有哪些？以這些決定為基礎，人們希望互聯網的下一代發展，即元宇宙，應該是什么樣？

到目前為止，數字時代的規則都是由大企業制定的，這些企業也強烈反對政府的監管努力。然而，Meta的全球政府事務總裁尼克·克雷格（Sir Nick Clegg）或許打開了一扇門。他最近寫道，有必要“在深思熟慮之后建立規則，并在元宇宙的發展過程中設置護欄”。

這種對規則的呼吁很有意思，也是值得追尋的目標。第一個考驗將是，歐盟或美國的監管架構是否能夠建立對互聯網上基本行為的預期，以取代大型平臺公司目前為數字市場建立的規則。第二個考驗在于，監管是否有足夠的靈活性，以應對創新技術專家接下來可能會推出的東西，以及如果監管缺乏相應的能力，這些大公司是否會再次去自行制定規則。

當Facebook、谷歌、亞馬遜、蘋果和微軟等數字平臺抓住互聯網的開放技術去發展各自的封閉平臺時，政策制定者袖手旁觀，不確定如何對待這些發展。然而，這樣天真的日子已經結束。每個人都已經明白，允許大公司自行制定規則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元宇宙將放大這些后果。然而，這也帶來了一些人們現在就需要解答的問題：通過決定在未來的數字世界需要什么，人們也將明確，人們在今天的數字世界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