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用堂內，數百名參選者站成整齊的方陣，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和期待。李變量站在隊伍中，悄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調用堂的建筑風格古樸莊重，高聳的穹頂上刻滿了復雜的函數符文，它們閃爍著微光，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網絡。大廳中央，那個藍色的符文陣列不斷變換著形狀，時而如同遞歸函數般層層嵌套，時而又如同回調鏈般環環相扣。

"那是'調用陣'，"王函數低聲解釋道，"函數門的核心法器，能模擬各種函數調用情境，測試參選者的悟性和應變能力。"

李變量點點頭，心中暗自思忖。作為一名前世的程序員，他對函數的理解可能比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要深刻，但這個世界的"函數"顯然已經超越了純粹的編程概念，融入了某種神秘的能量體系。

正思考間，一位須發皆白的長者走到調用陣前方，環視眾人。整個大廳立刻安靜下來。

"歡迎各位前來參加函數門年度選拔，"長者的聲音雖然蒼老卻洪亮有力，"我是函數門執事長老張高階。今日選拔分為三輪：變量控制、函數理解和實戰演練。只有通過全部考核的修行者，才有資格成為函數門的弟子。"

張高階一揮手，調用陣光芒大盛，幻化出數百個光球，每個光球飛向一位參選者。

"第一輪：變量控制。你們面前的光球是由純凈的'代碼之力'構成的變量實體。請在一刻鐘內，嘗試控制它們完成三次形態轉換。開始！"

隨著長老的話音落下，李變量面前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藍色光球，它漂浮在空中，散發著微弱的波動。

周圍的參選者立刻開始施展各自的手段。有人結印念咒，有人冥想引導，還有人直接用手觸碰光球。大廳中很快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驚呼和嘆息聲——這看似簡單的任務實際上相當困難。

李變量深吸一口氣，啟動了"調試之眼"。在他的視野中，光球的"代碼結構"清晰可見：

變量球 = {
  形態: "球形",
  顏色: "藍色",
  大小: "拳頭",
  穩定性: 0.8
};

"原來如此，"李變量心中了然，"這就是傳說中的'變量控制'嗎？"

他嘗試用意念直接"修改"光球的屬性：

變量球.形態 = "立方體";
變量球.顏色 = "綠色";

令他驚訝的是，光球立刻發生了變化，由藍色球體變成了綠色立方體。這一變化如此迅速而完美，以至于周圍幾個參選者都驚訝地看向他。

"好厲害，"一個旁邊的少年驚嘆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球一直在抖動，根本不聽使喚。"

李變量謙虛地笑笑，沒有解釋。他繼續嘗試第二次變形：

變量球.形態 = "金字塔";
變量球.顏色 = "金色";
變量球.大小 = "兩倍";

光球再次變化，化作一個金光閃閃的巨大金字塔，懸浮在他面前。這一次，引來了更多人的注目，包括幾位在場監督的函數門弟子。

最后一次變形，李變量決定展示一下創意：

變量球.形態 = "龍形";
變量球.顏色 = "漸變彩色";
變量球.大小 = "原始";
變量球.動態 = true;
變量球.動作 = "盤旋";

光球瞬間變成了一條彩色小龍，在空中優雅地盤旋飛舞，栩栩如生。這一手引來了一片驚嘆聲。

王函數看著李變量的杰作，眼中閃爍著驚訝和欣賞："不可思議！你是怎么做到讓它動起來的？那需要至少函數境的修為才能實現的'動態屬性綁定'??！"

李變量正想回答，張高階的聲音已經響起："第一輪測試結束！成功完成三次變形的參選者留下，其余請離場。"

大約有一半的參選者垂頭喪氣地離開了大廳。李變量注意到，留下的人中，像王函數這樣能讓變量球做出復雜變化的只有少數幾人。大多數人只是勉強完成了形狀和顏色的簡單轉換。

"第二輪：函數理解，"張高階繼續宣布，"調用陣將向每位參選者展示一個函數模型，請嘗試理解并激活它。"

調用陣再次變化，這次在每位參選者面前形成了一個復雜的符文結構，看起來像是某種函數的抽象表示。李變量面前的符文結構由多層嵌套的環形組成，中心是一個不斷旋轉的光點。

"這是...遞歸？"李變量很快認出了這個結構的本質。

他用調試之眼觀察，發現這確實是一個遞歸函數的模型，需要找到正確的"基礎情況"才能激活它。周圍的參選者已經開始嘗試各種方法與符文結構互動，有的成功引起了反應，有的則一籌莫展。

李變量回憶起前世編寫遞歸函數的經驗，意識到關鍵在于找到終止條件。他將意念集中在符文結構的中心光點上，嘗試向其傳遞"終止信號"。

光點微微一亮，隨后整個符文結構開始有序地從內到外點亮，形成一個美麗的光芒序列，最終穩定下來，散發著溫和的光輝。

"成功了！"李變量心中一喜。

王函數也幾乎同時完成了激活，他轉向李變量，豎起大拇指："你對函數的理解很獨特啊，一般人很難這么快找到遞歸的終止條件。"

"可能是運氣好吧，"李變量謙虛地回應，"你也很厲害。"

第二輪測試后，又有約三分之一的參選者被淘汰。剩下的人明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不凡的氣息。

"最后一輪：實戰演練，"張高階宣布，"參選者將兩兩配對，在調用陣中進行模擬戰斗。注意，這不是比試勝負，而是測試你們對'函數之道'的理解和應用。"

調用陣擴大變形，形成了幾個獨立的戰斗空間。李變量被分配與一個面色陰沉的青年對戰。那青年看起來比他年長幾歲，眼神中帶著一絲輕蔑。

"李變量是吧？"青年冷笑道，"聽說你是李原型大師的孫子？可惜家族已經沒落了，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函數之力。"

李變量一愣，再次被提醒自己與"李原型大師"的關系。看來這位祖父在函數門中曾有不小的名氣。

"請多指教，"李變量平靜地回應，同時暗自警惕。這個對手顯然對他有某種成見。

隨著一聲鑼響，實戰演練開始了。青年立刻結印發動攻擊，一道道函數符文在他指尖凝聚，化作鋒利的能量箭矢射向李變量。

"小心！那是'箭頭函數'，速度極快！"場外的王函數大聲提醒。

李變量本能地側身閃避，同時用調試之眼觀察對方的攻擊模式。在他的視野中，那些"箭頭函數"的結構出奇地簡單，但執行效率極高，難怪速度如此之快。

"躲得倒挺靈活，"青年冷笑，"看你能躲到幾時！"

他雙手飛速結印，這次凝聚出更多的箭頭函數，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攻擊網。

李變量知道單靠閃避已經不可能了，必須反擊。他回憶起《變量控制基礎》中提到的防御技巧，嘗試在身前形成一道"變量屏障"。

然而，就在他準備施展防御時，一個大膽的想法閃過腦海——既然能看到對方攻擊的"代碼結構"，是不是也能直接修改它？

來不及多想，李變量啟動調試之眼，直接嘗試修改那些射向自己的箭頭函數：

箭頭函數.目標 = "原始釋放者";
箭頭函數.速度 *= 0.5;

奇跡發生了！那些箭頭函數突然減速，然后詭異地轉向，朝著釋放它們的青年飛去！

青年顯然沒料到這一變故，倉促之間只來得及揮手打散了部分箭頭函數，仍有幾支擊中了他，讓他踉蹌后退幾步。

"你...你做了什么？"青年難以置信地瞪著李變量，"這不可能！箭頭函數一旦釋放，方向就不可更改！"

場外觀戰的函數門弟子和長老們也議論紛紛，顯然都被李變量這一手驚到了。

李變量沒有回答，而是趁勝追擊。他嘗試直接構造一個簡單的函數攻擊：

function 水球術() {
  return {
    形態: "水球",
    威力: 中等,
    特性: "追蹤"
  };
}

水球術();

一個晶瑩剔透的水球憑空出現在他掌心，然后呼嘯著飛向對手。青年勉強躲過，但水球竟然轉向追擊，最終擊中了他的肩膀，將他打得再退數步。

"這...這不是變量境能使出的招式！"青年驚叫道。

李變量自己也有些驚訝，他只是憑借前世的編程習慣嘗試"編寫"了一個函數，沒想到真的能在這個世界中生效。

就在這時，青年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他咬破手指，在空中畫出一道復雜的符文："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禁術·無限遞歸！"

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動從青年體內爆發，空氣中出現了無數重疊的函數符文，它們不斷自我復制，朝李變量籠罩而來。

"不好！"場外有長老驚呼，"那是禁忌之術，會導致棧溢出！"

李變量感到一陣窒息，那些不斷復制的函數符文似乎要吞噬一切，包括施術者自己。青年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顯然這招對他自身也有極大傷害。

危急關頭，李變量的調試之眼自動全力運轉，他看到了這個"無限遞歸"術的核心缺陷——它缺少終止條件。

"找到了！"李變量全神貫注，直接修改那個瘋狂自我復制的函數：

if (遞歸深度 > 10) return; // 添加終止條件

隨著這一修改，瘋狂復制的符文突然停止了增長，然后如同泡沫般一個接一個地破裂消散。青年癱坐在地，氣息奄奄，顯然透支了自己的力量。

整個調用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包括主持測試的長老們，都震驚地看著李變量。

張高階親自走進了戰斗空間，先是查看了青年的狀況，確認他只是力竭而非重傷后，轉向李變量，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你...是怎么做到的？那可是'無限遞歸'，理論上只有函數境巔峰的修行者才能強行終止。"

李變量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不可能解釋自己擁有前世的編程知識，也不確定該如何描述"調試之眼"的能力。

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大廳深處傳來："他擁有'調試之眼'。"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緩步走來。所有函數門的弟子和長老立刻恭敬行禮："見過門主！"

"門主？"李變量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的表現驚動了函數門的最高領導。

老門主走到李變量面前，仔細打量著他："果然是李原型的血脈，那雙眼睛...和他年輕時一模一樣。"

"前輩認識我祖父？"李變量試探性地問道。

"認識？"老門主苦笑一聲，"我們曾是生死之交?？上Ш髞硪驗?嚴格模式之爭'...唉，往事不提也罷。"

他轉向張高階："這孩子我要親自考核。其他參選者繼續按計劃進行。"

張高階恭敬應是，帶著其他人退到一旁。王函數臨走前給了李變量一個鼓勵的眼神。

老門主帶著李變量來到調用堂的一個偏廳，這里擺放著各種古老的函數模型和典籍。

"孩子，你可知道'調試之眼'意味著什么？"老門主開門見山地問。

李變量誠實回答："不知道，我昨天才發現自己有這種能力。"

"'調試之眼'是極其罕見的天賦，傳說中能看到萬物的'代碼本質'，甚至可以修改它們。"老門主解釋道，"上一個擁有這種能力的人，就是你的祖父李原型。"

李變量心中一動："那么祖父現在..."

"失蹤多年，"老門主嘆息，"在那場大爭論后，他帶著某樣東西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很多人認為他已經...但我一直相信他還活著。"

老門主突然盯著李變量的眼睛："你的眼神...有時候像是看透了萬物，又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告訴我，你最近有沒有經歷過什么特別的事？"

李變量心跳加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不能透露自己重生的秘密，但直覺告訴他，老門主是可以信任的。

"我...最近常做一些奇怪的夢，"他謹慎地回答，"夢見自己在一個充滿代碼的世界里。"

老門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或許是血脈中的記憶覺醒。李原型曾經說過，世界的本質是代碼，而'調試之眼'能看到這一點。當時很多人嘲笑他的理論，但我一直相信他是對的。"

他站起身，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古樸的書籍："這是你祖父留下的《函數心經》，原本是要傳給你父親的，但他沒有繼承'調試之眼'的天賦?，F在，它應該屬于你。"

李變量接過書，感到一股溫和的能量從書中傳來，似乎與他體內的某種力量產生了共鳴。

"我會破例接納你為函數門內門弟子，"老門主宣布，"不需要從外門開始。你的天賦太過珍貴，需要特別的培養。"

李變量驚訝不已："這...這太突然了，我真的有這個資格嗎？"

"你不僅有這個資格，而且肩負著特殊的使命，"老門主意味深長地說，"雖然你現在可能還不明白。好好研讀《函數心經》吧，它會幫助你理解自己的能力。"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騷動。片刻后，張高階匆匆進來："門主，出事了！王函數在測試中被人暗算，受了重傷！"

"什么？"老門主臉色一變，"是誰干的？"

"那人已經逃走了，但據目擊者描述，似乎是...混沌編程教的人。"

老門主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們終于開始行動了嗎？"他轉向李變量："你先隨張長老去看看你的朋友，我們稍后再談。"

李變量跟著張高階匆匆離開，心中充滿疑問。混沌編程教？為什么要暗算王函數？這與他自己又有什么關系？

更重要的是，他隱約感覺到，自己重生到這個世界，獲得"調試之眼"的能力，或許并非偶然，而是命運的安排。

帶著這些疑問，李變量走向未知的未來，而《函數心經》在他懷中，似乎蘊含著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