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未來?自動化、區塊鏈和知識經濟你怎么看
自動化、遠程辦公和知識經濟這三者之間有什么共同點?這三者都是對“未來的工作是什么樣的?”的典型回答,它們都依賴于新興技術。科技行業一直都在擔任勞動力市場以及其他多個行業的“顛覆者”角色。但這一過程往往也伴隨著越來越多的監視、越來越多的數據采集和各種不穩定性。
除去所有的這些行業顛覆,硅谷從未觸及過典型資本主義公司的所有權和治理結構。如果科技發展被看作是擾亂并顛覆勞動力市場和未來經濟的杠桿,那這就不足為奇了。自古以來,人們在對未來進行預測時,高科技都是避不開的永恒話題。
預測內容也都是老生常談。在馬克思看來,資本主義工業效率所帶來的生產力的提高將創造一個以自我選擇為特征的更發達的階段。在這個階段中,社會會調節一般生產。因此,我們可以隨心的今天做一件事,明天做另一件事。上午打獵,下午捕魚,晚上放牧,晚飯后進行反思批判,但永遠不必因此而成為獵人、漁夫、牧民或批判家。
在20世紀30年代,世界產業工人聯合會曾試圖在實現了8小時工作制的基礎上再接再厲,實現“每天工作4小時,每周工作4天,不減薪!”。約翰·梅納德·凱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既不是世界產業工人聯合會成員,也不是馬克思主義者,但他也曾做出過類似的預測。
他在1930年發表的論文《我們孫輩的經濟可能性》(Economic Possibilities for our Grandchildren)中斷言:“我們正被一種新的疾病所折磨,有些讀者可能還沒有聽說過這種疾病的名字,但在未來歲月里,他們一定會經常聽到這個名字——技術性失業”。后來他總結道:“我們不該像現在的有錢人那樣,而是應該為自己做更多的事情,只承擔一些小小的職責、任務和例行公事。與此同時,我們還應該像‘在面包上涂上薄薄的黃油’一樣,盡可能廣泛地分擔尚未完成的工作。通過3小時輪班制或每周15小時工作制來解決問題。”
在這個正不知不覺加速走向“比資本主義更糟”的世界里,“工作的未來”將會走向何處?在上面的視頻中,作家兼學者麥肯基·沃克(McKenzie Wark)談到了由IT時代催生出的新統治階級、技術烏托邦式的辯護者們、以及剝削的轉變。
我們提到的——自動化、遠程辦公和知識經濟——只是無數類似例子之一,他們都是對技術變革和政治變革影響的預測。毫無疑問的是,我們一定會從瑣碎的勞動中解放出來,我們的注意力也會轉向更有價值、更高層次的追求。那么,到底發生了什么呢?
一個需要承認的事實是,科學技術從來都不是中立的。
科技實現了定義其潛在用途的能供性。科技的成果是由“建筑師”——程序員、設計師和研究人員——在設計層面上決定,并且需要以投資者的意愿為基礎。一項科技的誕生或許是始于上述這些原因,但在誕生之后,它也可以被挪用,服務于其他更強的領域。互聯網本身就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例子,它曾經被認為是一個自由的區域——“網絡空間”,有自己的宣言和烏托邦理想。但后來出現了Web 2.0、監視、鎖定,隨之而來的是權力制衡的重新洗牌。
區塊鏈技術是我們這個時代最有意義的技術之一嗎?
區塊鏈狂熱的粉絲們自然會這樣想,但肯定還有其他的不同的觀點和看法。很多人在面對這個問題時,都會感到十分困惑,甚至會有些畏懼。因此,我們先來嘗試回答這兩個問題:區塊鏈是什么?它從何而來?
比特幣神秘的創造者中本聰(Satoshi Nakamoto)在其早期的一篇博文中是這樣描述比特幣的:“傳統貨幣的根本問題在于供其運轉所需的信任。人們必須信任央行不會讓貨幣貶值,但在法定貨幣的歷史上,擊碎這種信任的案例比比皆是。我們信任銀行,讓它保管我們的錢,并以電子方式進行轉移。但它們在一波又一波的信貸泡沫中把錢借出去,而準備金卻少得可憐。我們必須把隱私托付給銀行,相信它不會讓身份竊賊掏空我們的賬戶”。2009年發布的比特幣白皮書《比特幣白皮書》(Bitcoin Whitepaper)講述了關于中心化結構挪用技術的警示案例,并指出人們對銀行的信任已經成為了過去時。
比特幣網絡是一種新的“無信任”技術,它可以通過不受信的P2P鏈接計算機網絡進行交易。比特幣通過以下幾種方法實現了這一目標:引入了對先前揭秘數據結構的增量式改進,并引入了一種用于驗證寫入網絡的數據的協議。這種新的加密數據結構被稱為區塊鏈,它可以輕而易舉地對其中包含的所有數據進行驗證。更重要的是,比特幣在這些加密數據結構上實現了第一個分布式賬本。
分布式賬本能夠讓各方在沒有中央數據庫或單點故障的情況下安全地進行交易。有了它,比特幣這樣的加密貨幣才能在沒有中央銀行的情況下運行。因此,其不依賴于任何可被破壞的監督者:所有交易都由網絡中的所有節點進行協商一致的驗證。
會計在歷史經濟轉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有一種理論認為,13至15世紀熱那亞、佛羅倫薩和威尼斯等地的現代復式記賬法的發展,帶動了資本主義轉型和商人階級的興起。從美索不達米亞的泥板到印加奇普的的繩結,會計作為一種科學技術,其變革的力量來源于其內在的價值和能供性。
無信任的能供性(消除了對中心化、國家或第三方驗證的需要)將擴大區塊鏈的應用范圍。
除了比特幣之外,新的加密技術、數字賬本催生出了一種新的組織形式,它將最大限度地實現無信任的潛在可能性。這就是去中心化自治組織(Decentralized Autonomous Organization,DAO)。
DAO是以區塊鏈為基礎的實體,可以自主運作——執行支付、征收罰款、執行條款和合同——只需極少的人工互動便可實現這一切,就像虛擬機器人一樣,可以自動化治理流程,為個人或組織執行投資和支付動作。
雖然這或許只是區塊鏈和DAO無限可能性中的一小部分功能,但理解它們背后的價值仍意義重大。
盡管該技術有許多令人興奮的地方,但DAO項目大多集中在投機性資產、代幣化領域,同時還再現了試圖進行去中心化的規范系統的權力動態。例如,比特幣社區中男性用戶占91%,而以太坊用戶中男性占96%。
與此同時,對于那些預示著去中心化趨勢的運動而言(此處的“去中心化”不包含任何政治及歷史意義),它們都可以從DAO提供的優勢中受益。通常而言,大家對DAO(如區塊鏈)的解釋要么就是技術性太強,要么就是過于簡單或不全面。上方鏈接中Blu Mantic的短視頻卻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平衡點。
就設計層面而言,DAO可以自己掙錢,也可以簽約支付服務費用——它們實際上可創建并行使自己的經濟權力,這取決于其程序員的利益。
如前文所述,技術是無法自行發展的,它是由具有特定世界觀和意圖的人及公司建立而來的,而這些世界觀和意圖是代碼希望實現的目標基礎。隨著IBM、匯豐銀行、Facebook、高盛等超大型企業對區塊鏈的數十億美元投資,未來這些去中心化的自治組織將重現并放大現有的不平等和權力動態,這非常危險,卻也非常現實。
想象一下,DAO可以自動化并增強大規模監視、經濟專制和壓制異議。聽起來荒誕嗎?看看上面列出的那些投資者,再想想他們的手段、動機和目標,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
盡管DAO和區塊鏈被譽為“對經濟現實的下一大顛覆”,但這種所謂的顛覆仍然受到幾個關鍵因素的限制。難以駕馭不成熟技術的擴散。使用區塊鏈和DAO并不能解決基本的結構性現實;事實上,它們甚至有可能會強化此類現實。擁有相關特權的早期投資者,以及精通高科技的個人都被賦予了不應有的優勢。
當網絡和實現都集中在這些投資者周圍時,去中心化便不再具備任何意義。與此同時,很少有人原因承認或能夠解決當前代表中心化和等級制度的三大支柱:父權制、資本主義和殖民主義。
開發(和投資)不受控制,區塊鏈和DAO的能供性可能會帶來一種基于算法執行的政治經濟,在這種情況下,法律追索權、人類現實與代碼的分歧會被輕描淡寫地忽略。有時候,改變越多,情況越糟。
為了利用顛覆性技術獲得更廣泛的利益,我們需要反傳統的替代方案,利用DAO的積極方面,以實現截然不同的經濟和社會目標。